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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4/2 13:42:00

接着昨晚的,继续往下写:

第二次见父亲醉酒和落泪,是我读初中的时候。

我在武冈三中读的书,应该是初二上学期。

有一天我上厕所,发现自己的小便,*得像柑子水一样,浓得像酱油一样,回宿舍照镜子,发现脸和眼珠子也嘎*嘎*了。

读过一点闲书的我,知道坏了坏了,我可能得肝炎了。于是立即请假,回家找我父亲,叫医院检查。

第二天一大早,父亲带着空腹的我,医院。肝功能检查的结果,果然证实了我的猜测,*疸性肝炎,其实就是急性的甲肝。拿到结果的刹那,我们父子的心情,都显得特别沉重。

我们没有住院,而是去了新东中心小学旁边的我大姐(伯父的大女儿)家,她的老公姓李,是一个远近闻名的乡村医生。我们问计于大姐夫,看应该怎么诊治这个肝病。

大姐和大姐夫,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,也一直在安慰我们,说这个急性的甲肝,还是很好治的,它来得快去得快,只要禁油盐,去*疸,吊吊盐水,吃点中药,就会好的。

父亲认真地听着,不断地点头,说话之间,大姐夫已经给我开了两瓶吊盐水的药,给我输起液来。父亲一直坐在我的身边,边和大姐大姐夫说话,边看着盐水一滴一滴地输入我的身体里。

这整一个过程,父亲的脸上,一直是平静的,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焦灼和异样的情绪来。

吊完盐水,也到了吃中饭的时候。热情的大姐和大姐夫,张罗了一桌好饭菜,还开了一瓶好酒,招呼我们父子入席吃饭。

我知道这甲肝,是有很严重的传染性的,只敢用公筷夹了一点菜,端着碗饭,拘谨地坐在父亲旁边,慢慢地嚼着。父亲和大姐夫,杯来杯往,边拉着家常,边喝着酒。

一瓶酒喝到快见底的时候,父亲突然就释放了。他,醉了!他,也哭了!

那不是一般地哭,是嚎啕大哭,是一把鼻涕一把泪,旁若无人,无所顾忌,地动山摇,山崩地裂的大哭。

他丝豪不顾忌,与他年纪相仿的大姐和大姐夫在场,也丝豪不顾忌,年少的儿子在场。他就这么哭了,很大声地哭了。

后来我转念想了一想,父亲应该是从肝功能诊断结果出来的那会儿,他早就想哭了。他只是用心力强撑着,像一个豆角架子一样地撑着,而现在喝了酒,酒就像平地刮起了一阵风,一下子就把他这个早就摇摇欲坠的豆角架子刮倒了。他完全绷不住了,他彻彻底底地崩溃了!

我只记得,父亲哭着抓住大姐的手,几乎是用呐感的声音在嚎:妹婆(大姐的小名)呀,你和侄郎要救你的弟弟呀,我就这么一个崽,这么一根独苗,这是我身上的一滴黑血呀!

父亲,他这是醉晕了呀!但他的哭嚎和呐喊,却一直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上。我想起就为之动容,一生也难以忘记。

在后来的肝病治疗中,我一边吊着盐水,吃着西药,同时也吃着父亲用民间偏方寻来的草药。现在我的家人,一聊起我生病的那段时间,还清楚地记着并佩服我很多无畏的表现,比如,我可以不沾油盐清水煮鸡蛋下面条或餐餐喝白粥吃上一个月;比如,我可以一日三顿,每次一口喝尽一大碗*浊浊苦得滴尿的草药*连水;至于那日常当茶喝用于清肝解*熬的浓浓的绿豆水,我牛饮了多少,我现在都计量不过来了。

休学一个月后,我*疸消去,肝功能正常,在父亲的欢声笑颜里,我又背起书包上学堂了。

只是,一直没有人知道,我也没告诉任何人,我强烈的求生欲和抗病欲的背后,只不过是想让我亲爱的父亲,从此在人前少醉一回,少哭一声而已。

今晚就写到这里,明晚继续!

舟子的船

闲写文字酌清酒,此间滋味与谁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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