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上海的疫情,从第一批小区封控隔离开始算起已经一个多月了
每天两万的新增确诊,累计已破20万,面对冰冷的数字大家迷茫且无助。。。
这两天一张图在朋友圈疯传,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志愿者队伍中显得特别引人注目,
网上很多人认为她是曾担任过上海市副市长的80多岁的谢丽娟老人。但很快经过核实,这名老者并非是谢丽娟副市长。
谢丽娟是谁?为何上海人民在此紧急时刻会突然想起她?年,下面这张谢丽娟的老照片,勾起了无数上海人民的回忆。
年谢丽娟副市长与当时的朱市长
到现在,谁又能记得,35年前的上海,也经历了一次疫情的大考验?
年,万居民的上海,31万人感染了甲肝。
但是,短短两个月时间,病情就被击败。
以当时落后贫瘠的医疗卫生条件,上海是怎么做到的?
又能给今天的疫情什么启示呢?
就让我们回到当年,看一看那段教科书般的抗疫历史。
而造成这场混乱的源头,是上海人民餐桌必不可少的一道美食——毛蚶。
年秋天的某一天,一艘挖泥船在江苏启东江段进行疏通作业时,意外发现了一条长20公里、深3米的“超级海鲜宝库”——毛蚶聚集带。
这个消息一出,乐坏了上海人民。
当时,三分之一的上海家庭餐桌常客就是毛蚶,因为肉质肥美且价格低廉,类似于现在咱们吃小龙虾一样。
他们喜欢吃海鲜,醉虾、醉蟹、毛蚶,特别是毛蚶。为了吃起来更鲜嫩,习惯用开水对毛蚶简单地泡烫一下就鲜血淋淋地吃。
这次启东江段毛蚶大丰收,卖价更是跌到史低,吸引了巨量食客的光顾。
于是,江苏渔民们快速聚集在一起,热火朝天地挖毛蚶,通过陆运水运,日夜不断地运往上海销售。
据资料统计,当时上海约有万人都食用过启东毛蚶,约占总人口的六分之一。
然而这些享受美味的食客们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。
这批毛蚶不像他们往常吃的毛蚶一样,它生活的水域靠近长江入海口;
沿岸产生的工业污水、生活污水等,都排入了长江。
毛蚶在这里长期存活成长,吸附了大量的细菌和病毒。
但更让人恶心的是,为了让毛蚶保持新鲜,黑心运输者往往用新鲜大便兑成粪水,接着泼喂毛蚶……
果不其然,食客大快朵医院:身体发热,面色发黄,连眼睛都泛着黄光。
这引起了医生的警惕:痢疾是否是甲肝的先兆?
医院抽血检查后,确诊了!就是甲肝(HAV)。
像今天的新冠肺炎一样,甲肝病毒的传染性也很强。
甲肝的潜伏期较长,有2到6周左右,一开始难以被人发现;但病人的排泄物已经含有大量甲肝病毒,具有很强的传染性,那些不吃毛蚶的人接触过污染物后也会被传染。
而当时的上海,卫生条件差,人均居住面积只有几平方米,更是加快了病毒的传播速度。
年1月,上海人民还沉浸在春节的喜庆时,甲肝病毒大流行就此爆发了。
病例数从每天几百人,暴涨至几千人。
到了2月1日,病例数量直接跳到了多例,街头巷尾的情绪一下子恐慌了起来。
仅年1月19日至3月18日的两个月内,就确诊了多例甲肝患者,日报告发病数超过1万例的情况更是长达16天。
3个月内,甲肝感染了30万人。
这还只是病例数。据调查数据显示,感染甲肝的人数大约为发病人数的4倍。
这意味着当时上海至少有万人感染甲肝病毒。
而年上海市人口也就万人左右。
肝炎门诊被大量的患者冲击,陷入岌岌可危的状态
年甲肝暴发期间的医院
医院的病床加起来,也只有5.5万张。
远远不够收治多达30万人之巨的甲肝患者。
为了能让自己尽早接受治疗。很多患者们彻夜排队,排着排着体力不支,晕过去了,医院赶紧治疗。
甚至有的人自带床被,医院要求立即住院。
而医院的化验室,连采血的试管都用完了。
来不及填写化验单,就把验血者的姓名、GPT指数写在一张大纸上,张榜公布……
这一幕幕,医生们也转过头去不忍直视。
即使在多年之后再回忆也心有余悸。
医院立刻将疫情情况汇报给上海卫生局,卫生局再逐级上报。。。
上海市紧急召开会议,做了几项决定。
一,全市禁止销售毛蚶
二,想尽一切办法收治患者,切断感染源控制感染规模。
当时上海全市仅有的10万多医务人员中,有6万多人第一时间赶赴防治肝炎前线。医院开设了“毛蚶门诊”,为毛蚶患者提供快速绿色通道。
医院极力扩大收治病房,休息室、值班室、走廊、车棚都利用起来,作为临时肝炎病房;人手不够,那就调派各个科室的医生前来支援。
而上海的企业、学校等也没有闲着,想方设法腾出仓库、会议室、办公室、教室等改造医院收治甲肝病人。
浦东乳山新村,刚刚建好20幢多层楼房,也被“征用”为临时病房了。
一些旅馆酒店也腾出客房改造成临时病房。
就这样你一房、我一室,上海共增加了1.25万个隔离点,11.8万张床位。
在那个信息传播不发达的年代,为了更快更好地普及知识,多家电视台和报纸都开通了专栏,制作电视节目,印发防疫指南手册。
疏解患者恐慌的情绪,指导患者在家自愈,自我监督病情。
当时,全国听闻上海的疫情传播后,一片恐慌,生怕和上海人有什么接触也染上了疾病,在各个场合都出现了对上海人的歧视。
对此,媒体立即辟谣,进行防疫知识科普,掐断混乱的苗子。
上海的处境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,一方有难,八方支援,全国各地发起了驰援上海的行动。
湖北黄石市为上海拉来了整整16辆卡车的药品;
南京军区从全国各地采购药品,紧急运往上海;
苏州长征制药厂把库存5.5万支肌苷口服液中的4万支紧急送往上海……
年3月,上海迎来曙光毒潮正式退散,而且没有出现第二个发病高峰。
因疫情死亡的只有31人,而这31人全部都有基础慢性疾病。
这场疫情爆发与防治,让上海成为了中国首个“防疫样本城市”。
虽然采取了严格的隔离防范措施,但并没有完全切断与疫情高发区之间的人员与物资联系。
在这次疫情中,上海在疫情防治中的每一个应对措施,无论是政府的还是民间的,都值得被记录。
沉重的教训让上海人民从此改进了饮食卫生习惯。
同时也淬炼了应对传染病的组织和预警机制。
34年前的这场防疫大战,让人不由联想到今日的新冠疫情防控。
眼下,上海又进入了最艰难的阶段,
也许重温这段历史,能给人一些启发,吸收一些有益的经验。